第4章(1 / 2)

季萧下意识的将阿元搂紧了些,抿着唇有些防备。

身后的李大夫此时从柜台里走了出来,闻言笑呵呵的答道,“这孩子不就是季老板的?季老板,你方才说阿元发热了,抱来给我诊诊脉,是昨儿个着凉了还是?”

李大夫细细的询问着细节,季萧一边站起来一边避开温冲的视线,略微有些窘迫。不过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给人说了,“昨日阿元受了些惊吓,不知是不是那些缘故,一大早便有些发热了。”

李大夫点了点头,将阿元从季萧怀里抱出来,对上阿元圆乎乎的黑眼珠子时还同他笑了笑,“小阿元,还认不认得我?”

阿元没什么精神,却也给面的顺着李大夫的问题想了想,道,“药、药!”

他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,明明白白都是不喜欢。这点儿不喜欢逗得李大夫哈哈大笑,他将指尖放到阿元的肉嘟嘟的手腕上,“对,就是药,爷爷给你瞧瞧,今天要不要吃药。”

阿元的神色便因着这句话又是狠狠一苦,他咿咿呀呀的自己咕嘟了几声旁人听不懂的话,又要往季萧怀里躲。

这段时间里,温冲就站在李大夫身后,目光灼灼的盯着阿元瞧,瞧一会儿就要念一句,“像,太像!”

这古怪精灵的模样,和当年窝在皇后怀里的平王竟挑不出一丝不同来。

季萧不知他说的是什么,心里头却越来越古怪,正耐不住要鼓起勇气问一句,却见温冲扔下一个银元宝将柜台上的药一拿就往外跑。

季萧瞧着温冲的背影,不知为何心头急急地跳了两下。

“不碍事儿,”李大夫没察觉屋里的情绪变化,他收回自己的手,转头对季萧道,“阿元年纪小,遇见事儿了是要怕的,我一会儿给他开几服药,回去三碗水熬作一碗喝了便是的,只不过喂药的时候恐怕要费些功夫。”

季萧连忙敛了神色点点头,“谢谢大夫,谢谢大夫。”

这边季萧放了心,另一头温冲却是慌乱,早上平王的车队已经出了城,这会儿他独自追上去恐怕要一会儿,可这事儿实在是不能不说的。

第9章 呦,孩子

“这些药你拿回去,先吃了今天的,等明天早上再瞧瞧,如果还没好,那就再抱来我看看。”李大夫一边收拾,一边嘱咐。

“明天?”季萧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。

李大夫停下手上的动作,问道,“怎么,时间不妥?”

“我本是打算今日带阿元回他外祖母那里瞧瞧,”季萧道,他垂首看着阿元,指尖在他微烫的面颊上碰了碰。阿元的神色怏怏,闭着眼睛抱住了季萧的手。

“这可不太妥当了,”李大夫摇着头,“孩子的病症可大可小,这时候若是赶路,不知会不会加重病情,你听说隔壁镇上的那孩子没有?原本聪明伶俐,比阿元约莫大半年吧,不过是烧了一晚上,如今已经成了半个痴儿。”

季萧闻言,猛地睁大了眼睛,“竟,竟如此凶险?”

“可不是?”李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抽身往回走,“季老板,去一封信就说迟些回去吧,明日将阿元带来我看看,好生养着才好。”

如此一来,季萧想要离开的念头立刻淡了。平王什么的……如今都已经离开平阳县,想来的确不会有什么大问题,说来说去还是阿元最要紧。

季萧抱着阿元,将他的脑袋拨在自己的脖颈旁边靠着,他将半两银子留在桌上,又拿起李大夫给他包好的药,“谢过李大夫,那我明日再来。”

“慢走!”李大夫站在柜台后头专注的称药,头也没抬的随意道。

陈江川连家也没回,一大早便去了衙门里。昨儿个夜里值班的捕快见了他像是见了救星,远远地便招呼他道,“阿川,你可来了!”

陈江川面带疲色,可心里挂着事儿精神气到底是足的。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过门框,爽朗笑道,“怎么了,昨夜去找了女人?一身精气都去了哪里?”

“可别说了,”那捕快摆了摆手,面色发苦,“就等着你来接手,让我好回去睡一觉呢。”

待两人走近了,陈江川才问,“怎么?”他眼睛往内衙看,心里已经了然有了点分寸。昨天夜里孙刘他们定是被连夜送到了这里。

“孙刘,”那捕快压低了声音贴在陈江川耳边道,“昨儿个夜里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,给打的,啧啧,连子孙根都给挖了个干净,打杀便也罢了,偏偏还给包扎上了药,跟着他一块混日子的两个没用东西,也都一样……”

“谁给送来的?”陈江川装作不知,心里已经暗暗咋舌。

那捕快打了个哈欠,眼睛往外头来往的街道上看,他知道的不多,也只能说的含糊,“想来是个惹不起的吧,昨天夜里县老爷都亲自过来了,见了孙刘如同见了刨他家祖坟的,这事儿恐怕善了不成……”

“谁干的也不知道?”

“怎么知道,”那捕快嗤笑一声,后又恍然,“哦,忘了同你说了,他们几个的舌头给人连根拔了,手不能写,最不能说,那还能做什么?”

手段竟如此毒辣,陈江川心中一惊,却又觉得这样才好,起码这事儿与季萧便沾不上关系了。

作者有话要说:  阿元:宝宝生病了,要爹爹亲亲才能好起来。

季萧:mua!

沈淮:心机宝!

第10章 嗬,当爹

“如今也不清楚县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,就怕他心里还给孙刘留着一线生机,那么咱们也不好将事情做得太绝……”那捕快平日里也是看不惯孙刘的,这会儿虽然疲累,然而心中也是舒坦。他伸手拍了拍陈江川的肩头,“成了,我先走,你进去瞧瞧吧。”

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陈江川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刀,抬步向着里头阴暗的囚室走去。

县衙的囚室并不宽敞,平日里关着的人也不多,只四个小隔间,各自在墙上开了一尺高一尺宽的小空洞,此时透出点微弱的光芒来。发出些臭味的干草堆上横七竖八躺着三个人,俱是身上缠着白色绷带又被血浆染得通红。三人一动不动,若不是那时不时还轻轻起伏的胸膛与口中传出的哼唧声,陈江川也判断不出这几个人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。

不过他心里是觉得解气的,孙刘忒不是东西。昨儿个夜里虽季萧没与他直说,陈江川却也想得到孙刘那些个花花肠子。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心中作呕,觉着孙刘恶心了自己。因着季萧,陈江川此刻也恨不得上去再砍他两刀。

这一头的事情暂且算是尽了,那边温冲骑着马冲出城去心里还直打鼓。听说过有长得像的,可从来没见过真有长得那么像的,若是弄错了没关系,可要是真将平王的血脉留在了外头,温冲自觉地担不起这责任。

好在沈淮昨夜喝了不老少的酒,这会儿头疼欲裂,车队便行的慢些。温冲追到他的马车边上,隔着窗帘道,“王爷,臣有事与您禀报。”

“什么事情,”沈淮的声音沉闷,透出股丧气劲儿来,“进来说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