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辆车并非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。”

小道士听着关昊跟成天一的对话，从迷惑到更加迷惑，再等到成天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他顿时忍不住了，“无量了个天尊的，你俩到底再说什么？”旋即看着成天一说道：“虽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，但是有一点，你刚刚不是还说这辆车是最真实的东西么？怎么又变成了并非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？莫非是幽灵车不成？”

“不，如果只是幽灵车倒是简单了，我不是这个意思，我的意思是，时间节点的问题。”成天一仔细的想了想，开始认真解释起来，“我说这辆车是我们一路走来最为真实的东西，是因为他在现在的确是真实的，当然，这是相比于你们可能所看到的那些东西，但是如果跟外面的东西比起来，它又不是真实存在的，这一切都是因为时间。”

“哦对了，这也是怪我，没有把话跟你们说清楚。”成天一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，说道：“车并非是穿行在一条真实存在的路上，而是穿行在时间跟空间里，这辆车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，没人知晓，但是我听说过，它好像永远都是行驶在时间的长河了，可能从过去朝着未来行驶，也可能从未来驶向过去，所以，既然如此……”

“既然如此，所以问题并不是出在铸造者的名字上，而是出在他的铸造时间上。”关昊瞬间豁然开朗，他明白了成天一所说的意思，这辆青铜马车应该是公输术在未来所铸造，只是它能穿行在时间的长河中，所以在未来行驶回了这里，而我们则是在这辆马车铸造之前坐在了它的上面，被它载着想最终的目的地行驶。

可是太匪夷所思了。出了匪夷所思这四个字，关昊实在是再也想不到能用什么词汇来表达这样的情形。

尽管之前碰到了各种各样的匪夷所思的事情，但是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跟时间有关的诡事。

看着成天一点头，关昊又说道：“这听上去很难让人置信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，那么岂不是说未来只要有人发现这辆马车的存在，他就可以借助这辆马车回到过去，从而改变很多东西？”

这已经不光是违背什么常事了，而是违背着一种这个世界之所以存在的最根本的规则，如果真的在未来有人可以回到过去，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可以被随意篡改，这样的世界又算是什么？这让人没办法想透。

“你多虑了。”成天一却开始摇头，“最开始我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，也跟你有一样的想法，但是只要经常坐这辆马车你就可以发现，自己只能存在于马车中……不对……应该说他永远只会带你变成一个时间里的过客，尽管你可能会看到某些过去或者未来的事情，但也仅仅只是看到，惊鸿一瞥而已，你却什么都做不到。”

关昊说道：“为什么做不到？如果它进入了过去的某个时间里，我完全可以在那时候下车，然后以未来人的身份活在过去未卜先知趋吉避祸，只是如果这样，那么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算是什么？被人篡改之后的？这样还有什么定性可言？”

成天一不断摇头，往下压了压手，示意关昊不要那么激动，“如果你真的觉得是这样那就大错特错，未来的确是千变万化，但是不管怎么变化，都跟这种事情没关系，我之所以说你影响不了任何东西，是因为如果脱离了这个马车的庇护，那么……”

“那么什么？”关昊看到成天一故意停顿，恨不得一鞋底盖在他的脸上，这种人是最拉仇恨的。

“我曾经见到过有人强行从马车中闯出去，他不信邪，觉得自己可以改变过去，但是就在他离开马车的一瞬间，他不见了。”

成天一的说法让关昊一惊，看着他强调似的说道：“不见了？”

“对，不见了，很突然，而且消失的很干脆很彻底，什么都没有留下。”成天一眼睛眯着，他在仔细思索着当时发生的事情，“那是我的一个朋友，他在跳下去之后就此杳无音讯，而未来，或者说是历史，并没有因为他在过去停留就发生任何改变，因为现在我所知道的过去的事情中，从来都没有哪个传说，或者说是书籍上出现过他有关的东西。”

“那你说他不见了，你觉得他会去哪里？”关昊再问。

成天一翻了翻白眼，说道：“这我怎么知道？有老人说他可能是被时间的力量直接抹杀了，也有人说他虽然投身进了过去，但是历史的大事根本就不容许更改，或许是他在过去的有这个念头的时候，就被悄无声息的抹除了。”

“当然，更重要的是！”成天一强调道：“如果一个人真的可以在未来改变自己，甚至是别人的人生轨迹，那么他在现在这个时间段的所有有关的东西就一定会消失，因为这样的存在不合理。然而事实是，他所有的一切东西都还在，只是他这个人消失了，仅此而已。”

关昊听得冷很涔涔，因为在猜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，他甚至在琢磨，如果时间真的有可能回到自己某个熟悉的过去，一定要不顾一切的跳下去去改变一些东西。

但是看着成天一认真的眼神，他又反应过来了不对劲之处，如果未来真的不可以改变的话，那么在道观门口碰到的那个能把这辆马车强行停下来的小道士，又何必要告诉自己那些话？

这时候关昊已经确定，那个小道士，应该就是活在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