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2 / 2)

探灵笔录 君不贱 2627 字 1个月前

转身的时候我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,我准备拾取的时候,发现茶水竟然从地板中渗透下去,这说明在地板下还有空间,云杜若经过探查找到了隐蔽的开关,一道幽暗的台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。

在云杜若手电的照射下,我们小心翼翼走了下去,在那幽暗的地下室中我们终于找到消失在这个房间的主人。

那或许是我入行这么多年见过最毛骨悚然的凶案现场。

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,云杜若的手电光慢慢扫视着房间,满屋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,四周的墙上写着歪歪倒倒,大小不一的血字。

我该死!

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这里的开关,当我打开地下室灯的瞬间,我和云杜若瞠目结舌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。

在房间的中间一名死者跪在地上,双眼眼皮被割去,双眼被插入细长玻璃,眼球已经破裂只剩下两个留着黑血的窟窿,浓血和黑水混杂在一起从里面流淌出来,在死者脸上画出两道阴森诡异的线条。

死者腹部有撕裂创口,脏器完好无遗失,但大肠被拖出腹腔捆绑双脚,死者双手抱膝,左右各一根铁刺从手背刺入,穿透膝盖后透入胸腔,至后背肩胛骨穿出。

死者是被刻意固定成这个形状,从血液凝固的程度以及尸斑推断死者至少已经死亡两天以上,整个地下室弥漫着血腥和腐肉混杂在一起的恶臭。

云杜若始终都全神贯注的警示着四周,这应该是一起密室凶案,可我们只找到了死者,但是我和云杜若搜索完整个道缘堂,也没发现行凶的凶手。

第一章 屠夫

我很不服气地蹲在地上拾取散落一地的验尸报告,斜着偷偷瞟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屠夫,十分钟之前他把我整理几个通宵的验尸报告气急败坏地扔在我脸上,到现在我还大气不敢出,我相信局里应该没有谁敢在屠夫发火的时候说话。

屠夫真名叫姜山,公安局局长,为人刚正不阿不苟言笑,来局里大半年了感觉谁都欠他钱似的,从来没见他笑过,背地里大伙都叫他屠夫。

这个名字的由来和他个性没关系,源于他的经历,七九年对越反击战,姜山那个时候还是侦察连连长,老山轮战的时候,姜山的连队奉命向敌军后方迂回穿插,被堵在一个无名高地上,死磕三天双方都是损失惨重,姜山的连队攻上高地时,双方都弹尽粮绝。

白刃战最为惨烈,姜山冲在最前面,尖锐的刺刀已经无法填补嗜血的戾气,他拿着牺牲炊事员的菜刀,劈砍着每一个冲上来的越军,是砍!活生生的砍杀,不分部位地重复着简单的动作,那已经不是杀敌,而是如同屠夫宰杀畜生般,倒在他面前的越军被他一刀刀分解成参差不齐的肉块。

一路杀上高地,姜山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路和支离破碎的尸块,他犹如一个从屠宰场出来的屠夫般站在阵地上,浑身沾满鲜血只能看见一双嗜血的眼睛,手中那把菜刀卷裂的刀刃上沾满着肉屑和骨渣,据说当晚的饭就是用这把菜刀做得,阵地上被炸死的野兔剥了皮扔在钢盔里炖,面上漂着一层肉沫星子,分不清是兔肉还是人肉,姜山沉默地喝下第一碗,从此他便有了屠夫这个称号。

我站起身的时候,发现云杜若在旁边看我,样子有些幸灾乐祸,刑警大队都是群爷们把持的地方,全是警队里百里挑一的好手,各各都有手绝活,能当这群人的头能力可想而知,偏偏被一个女的当了大队长,一帮爷们硬是被驯服得服服帖帖,月月拿卫生第一的小红旗,刑警大队门口的无烟办公室牌子,已经成为局里天大的笑话。

不过这一切并不影响云杜若在办公室里的威信和在屠夫面前的印象,毕竟一个精通搏击、枪械同时智商极高,善于推理和案件重组的警察在刑警大队多么不可或缺,何况在她带领下破获过多起离奇案件,调过来之前就听闻她是警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,相信用不了多久,屠夫的位置应该是由她来坐的。

只是我永远是站错队伍的那个人,刚来第一天我就站在刑警大队门口的无烟办公室牌子面前傻笑,她一本正经地站在我身后等我笑完回头才看见她,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。

“你是第一个赶到命案现场的,当时的情况你最清楚,从头给我说说。”姜山摸出一支烟叼在嘴角,抬头看了云杜若一眼,严肃地问。

“我们是晚上九点半,在道缘堂的地下室里发现死者,死者张松林,男,五十七岁,未婚,经营一家名叫道缘堂的店铺,对外主要从事宗教物品买卖,实际多是为人做道场、卖符占卜算命之类,信众很多来往人繁杂,张松林自称是道家正一教弟子,据调查并无此人,应该是借道家招摇撞骗来敛财的骗子。”云杜若对答如流。

“我不听这些,说说在命案现场你们都看见什么?”屠夫有些焦躁地拨弄着桌上的文件问。

云杜若白了我一眼,一个劲看地上对我使眼色,我半天没明白她意思,一脸茫然地看着她,直到她压低声音小声说。

“有点眼力劲,地上的打火机。”

我这才看见刚才屠夫发火的时候被碰到地上的打火机,连忙拾起来点燃递过去,屠夫抬头看我一眼,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,看眼神应该是对我的不满,一把夺过我手中打火机,对云杜若不耐烦地点点头。

“继续往下说。”

“命案现场很隐蔽,在一楼的地下室里,入口隐藏在香炉下面,我们去的时候地下室里墙上到处都是血,写着大大小小的三个字,我该死!”云杜若不假思索地说下去。“死者跪在地上,双眼眼皮被割去,双眼被插入细长玻璃,腹部有撕裂创口,脏器完好无遗失,大肠被拖出腹腔捆绑双脚,死者双手抱膝,左右各一根铁刺从手背刺入,穿透膝盖后透入胸腔,至后背肩胛骨穿出……哦,最后发现死者口中舌头断裂。”

屠夫沉默了半天,皱着眉头终于今天第一次正眼看我,冷冷地问。

“你是法医,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张松林是怎么死的?”

“根据验尸结果,死者身体创口较多,有舌下神经受损以及胸腔脏器破裂还有……”

“你说这些我听不懂,直接点,死因是什么?”屠夫加重声音打断我的话。

“失血性休克!”

“你验得尸,从这个张松林的伤口上看,凶手有几个人?”屠夫点燃嘴角的烟严肃地问。

我停顿了片刻,手搓着刚拾起来的验尸报告,蠕动着喉结好半天才回答出来。

“没……没有凶手!”

“没凶手?!”旁边的云杜若一听立刻看向我,很惊讶地问。“这么大的案子,你当时也在现场,没凶手,张松林难道自己把自己弄成那样……你?你意思该不会是说,张松林是自杀?!”

我揉着额头没有理会云杜若,这就是之前屠夫气急败坏把验尸报告扔在我脸上的原因,在死因结论中,我签名写着。

死者系自杀!

“验尸你是专家,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坚持张松林是自杀?”屠夫深吸一口烟冷冷的问。

我沉默地点点头,依照我的专业,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和认同我的判定,只不过面前的两个人似乎都不这样想。

“坐这儿之前我也搞刑侦的,好多年不碰了,活还留了些,今天我就和你捋捋。”屠夫弹着烟灰瞟我一眼,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后停在我身边。“按照你的结论,张松林是自杀,你的专业依据我就不过问了,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。”